那一天,老爸帶我飛回台灣的時候,從包包裡拿出兩本顏色不同的護照。一本他的,綠色,另一本我的,紅色。辦理登機手續的中國航空櫃員看了一眼,指著綠色那本,皺了眉頭。
「先生,這本護照已經不能用了,還有其他入境證明嗎?」
一天八小時,不能再多了,去年的精力完全被工作奪走。隨著產品即將上線,組裡所有人每天做到半夜還是做不完,週末頻繁加班,各種兩三天內要完成的要求接踵而來,壓力大到看著至少8位同事陸續離職,而我還繼續撐著,因為我想看見產品完成的那一刻。我做到了,可也是從那刻起,突然覺得一切不值得。
2024 年寫第一版匿名者學生守護天使,我一直不是很滿意。因為自己沒有長期耕耘文學寫作的習慣,部落格文章不過是練習用英文寫作概念轉換成中文敘述清楚而已,也因為學生時代作文從來沒拿過五級分以上,我猜我的語文在大眾眼中水準應該還是頗爛。我清楚知道寫作這檔事,有一個檻我沒有跨過去。這次,我想突破它。
這是一篇黑特文,可能讀起來會讓你感到不舒服,即便如此,我仍舊想寫下來。
中央大學康珮不是一個老師,是一個知識販賣者。為什麼說她是一個知識販賣者?因為她除了課堂上講述紅樓夢之外,我在她身上,沒有看見身為老師該有的樣子。讓我看見這個現象是她教授大一國文的時候,要從班上選出作文差的學生去作文補救教學,然後她選了我,她的理由相當荒唐。
過了十年多,也許她已經不記得,也許她壓根沒放在心上過。就像霸凌的加害者一樣,可以風輕雲淡無所謂繼續生活,而受傷的人永遠記得。我永遠記得她用「知識販賣者」的權威迫使我接受她的決定。當時我還年輕,無法梳理我遭到的不公不義。哭哭鬧鬧著,我被當成吵著糖吃的小孩鄙視,甚至被我室友當成嘲笑的話題。我哭著向康珮說自己錯了,但是我究竟錯了什麼,我當時說不清,直到離開中央大學後我才驚覺事實。
我沒有錯。
為什麼過了這麼久,我才寫出來,因為忙著為打拼生活,時間很寶貴,不能浪費在過去。當然,一方面這麼想,一方面卻想留下紀錄。當時,我太年輕無法說出個道理來,被知識販賣者欺負。現在,能夠理清楚脈絡了,也正好有一點時間,寫下挺不錯的。
霸凌除了學生之間,師生,歐不,知識販賣者與購買者之間也存在。我認為霸凌的加害者總要付出點什麼,我不奢望她道歉,我只希望她有因為自己的惡劣行徑,付出代價。
願沒能度過2023聖誕節的年輕生命安息,願這部作品能安撫受害者及其家屬的心,願這篇後記能讓社會正視低端帶來的危害。匿名者學生守護天使,是我的第一部短篇小說,它很黑暗,很政治不正確。
天使乙和丙就天使甲的指示交換意見,由於內容過於恐怖,兩天使都打了寒顫。怎麼想出這麼恐怖的計畫?這麼做真的好嗎?兩天使持不同意見,天使乙認為,犯人罪不可赦,是該處罰,但是做到這種程度,有必要嗎?天使丙認為,犯人已經無藥可救,必須用最嚴酷的極刑達到恫嚇效果。
青川國中三年八班的梁介,是最近從工東國中轉學過來的優等生。他不但成績優異,還是之前學校棒球社的社長,身體強壯英姿挺拔,對人也很溫柔和善。據說,他因為被捲進一起學生車禍事件,遭死長家屬施壓退學。工東校長不忍心,特地前來拜託以前的好友,也就是現在青川國中的校長,收留他,幫他安排在升學班內好好完成學業,之後考上一個好高中。
社長不過幾秒趕到,見到眼前的景象不發一語。路人見他們倆穿著校服,以為是情侶不斷追問因果,社長沒有答話。撞人的機車騎士看見社長有如找到情緒出口狂罵不止,說什麼小小年紀談戀愛、不守交通規則,強調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他們害的,自己沒有責任。社長在吵雜急躁的聲音下依舊選擇沈默。警察來了。
「幹你娘雞掰!拎北的瘋女人走去哪了?啊啊啊!」段哥發瘋似的的吼叫,路人都躲得遠遠,深怕一靠近就會惹上麻煩。